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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8.他的低声下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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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因为要赶第二天一早的飞机,我起了个大早坐上前往市里的大巴,望着窗外渐渐熟悉起来的风景,那枯木柳枝,那青石河畔,还有那河面三三两两的船只,我竟一时舍不得。

    但即便再舍不得,我心底也十分的清楚,这里是陆宸郗的家,这里属于他,属于郁凉。

    但从来都不会属于我。

    路途遥远,我在中途睡了一觉,醒来的时候很迷糊,我抬腕看了眼时间还来的及。

    我取出手机看见阮澜之的微信消息,他发来一个很欢喜的表情,似欢迎我回北京。

    我偏着脑袋靠着窗户也回了一个欢喜的表情给他,半分钟后他回消息问:“坐车累吗?”

    “一点都不累,睡了一觉。”

    “你刚没回消息,我已经猜着你睡着了。”阮澜之又紧接着发了一条,“小心自己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嗯?是让我防止小偷吗?!

    他这样一说,我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眼我身边,包都在身旁,没有出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我发了个OK给他。

    “早点回来。”阮澜之又发道:“我很想你。”

    我脸红了一下,按耐住内心深处的愉悦将手机收起来,期待回北京的那一刻。

    我知道,他会算着我回去的时间。

    到达机场的时候不算晚,距离起航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,我坐在候机室等着。

    因为早上起的早,眼睛很疲惫,我闭了两分钟养神,但就是这两分钟里出了大事。

    刚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,也忽而想起阮澜之在车上叮嘱我的话。

    我的黑色挎包丢了!

    该死的小偷在两分钟内割断我的绳子,偷了我的挎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我拖着行李箱焦急的看向四周,机场里人来人往,我上哪儿去找那个小偷?

    这些不重要,主要是我的机票和手机还在里面,包括我的身份证那些零碎的东西。

    我感觉脑袋晕沉沉的,有一瞬间的迷茫,站在机场里像个傻瓜似的到处乱望。

    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,我已经认清了现实,我正打算去客服服务中心报警的时候,听见一抹清浅的声音传入耳里道:“在北京是吗?”

    我闭了闭眼强制让自己表现得镇定,待心底平静后才转身温和的说:“正打算回北京。”

    陆宸郗无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,所以哪怕只是一件长款的羽绒服,哪怕头发凌乱不堪,哪怕他的额头出着薄汗,都会让人觉得他很帅气。

    他微微的喘息着,看样子是一路奔跑过来的,他张了张嘴,问道:“想逃跑到哪儿去?”

    “回北京。”我没有想过逃跑。

    他眼睛定定的盯着我,我镇定从容的望着他,陆宸郗呵了一声,突然过来将我紧拥在怀里。

    我奋力挣扎,他却禁锢着我,手掌死死的扣住我的脑袋,磁性的嗓音道:“无论我做错了什么,无论你给我定了多少罪,无论你心底有多少委屈,还有那个孩子……通通告诉我好吗?”

    我厉声道:“你放开我!”

    陆宸郗不肯,他将脑袋埋在我的肩膀上,脸颊蹭着我的脖子,一字一句道:“这些日子我都在调查五年前的真相,曾经的事我很多都不知道,不知道你留下了孩子,即使电话……那时静音所以没有立刻接,更不知道你受过的那些委屈。”

    我曾经离开他后,给他打过电话。

    是在医院里,郁凉需要他的时候。

    即使我出车祸我都没有想到祈求他,即使我生郁凉的时候我痛的哭天喊地的时候都没有想要麻烦他,但就是想救郁凉的时候,郁凉需要他的血的时候,我才放下姿态给他打电话!

    可是他没有接!

    那晚我无数次的拨通他的电话,可是他就是没有接,就是这样断送了郁凉的生命。

    都怪他,偏偏是珍贵的熊猫血。

    而郁凉什么不遗传,偏偏遗传了这点!

    “陆宸郗,你这样讲没有意思,你没有立刻接我的电话,但是你后面也没有给我打过来。”我感受到脖子处的凉意,问:“伤心吗?”

    “晚晚,那时你在闹脾气,你执拗的想要离开我,我心底也有气,气你不懂我的心思。”

    我笑着问:“气我执拗的想要留下孩子吗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我脾气差劲道:“陆宸郗,松开我!”

    他终究松开了我,站在我面前依旧完全笼罩了我,我抬眼望着他泛红的眼眶沉默。

    陆宸郗心底很难过,但我无法安慰他。

    我拖着行李箱去客服服务中心,陆宸郗远远的跟在我身后,我也没有驱逐他。

    机场是大家的,随他的意。

    我做了登记借用了工作人员的电话给阮澜之打过去,我将我的遭遇给他说了,他无奈的叹息一声也没有责怪我,只是道:“我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“澜之,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傻话?”他停顿了一下,又说:“我到了应该是晚上了,你在机场等我。”

    阮澜之从北京亲自开车过来,这事是真的麻烦他了,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。

    挂断电话之后我拖着行李箱坐在候机室,不久之后身侧多了一抹气息,我偏头不解的望着他。

    陆宸郗将手中的面包和牛奶递给我,我漠然的看了一眼没有从他手中接过来。

    我知道,他在讨好我。

    “晚晚,阮澜之会来接你回北京吗?”

    他这是想要聊家常?!

    我心底其实不忍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,淡淡的嗯了一声,他又问:“孩子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我没有回答,他调查过肯定也知道了。

    医院里的档案里,有过记载。

    陆宸郗见我对他异常的冷漠他也识趣的沉默了,他陪在我身边等到晚上。

    等到阮澜之从远处沉稳的走来。

    陆宸郗才道:“晚晚,你了解我的。”

    了解什么?不,我什么都不了解。

    “陆宸郗,新年快乐。”

    还有几个小时就新年了,我拖着行李箱起身向阮澜之走去,他看了眼陆宸郗便收回视线,将手上带的衣服拢在我身上,问:“冷吗?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,阮澜之从我手上接过行李拉杆,然后勾着我的肩膀往机场外走去。

    一到车上的时候,我翻出阮澜之车上的面包着急的吃起来,心酸道:“一天都没吃东西了。”

    “慢点。”阮澜之伸手摸了摸我冰冷的脸说:“知道你可能饿,所以我就带了一点零食。”

    我感激道:“阮澜之,你真细心。”

    他笑了一声发动车子,说:“还有几个小时快新年了,我不想将这时间浪费在路上。”

    我问:“那你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先饱餐一顿,再去给你买一个手机,没有手机你连朋友的祝福都收不到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等回北京再买也是一样。”

    我主要现在身上没钱,用他的也不合适,而且被偷的那个手机,貌似一个月的时间都还没有用到就牺牲了,那是我一周多的工资。

    阮澜之坚持要给我买手机,等吃了饭之后他带我去了营业厅,选了一款与他同款的手机。

    我原本想换一款便宜的,但是他这样的小心思太明显,直接拒绝他的心意又不好。

    办回手机卡之后,我重新开机对阮澜之说:“等回北京,我就将买手机的钱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阮澜之温柔道:“不用,新年礼物。”

    我尴尬道:“那我没有送你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回去送我也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阮澜之不想将时间花在路上,又因为只有一张身份证,他只能订到一间房间。

    阮澜之是个正直的人,所以我压根就没担心。

    他带我回到房间后就开始订明天早上的机票。

    他要赶回去过明天的新年,他的家人都在那边。

    而我的老陈,一直都还没联系我。